2012年8月26日星期日

現實的社會

穆斯林同胞剛結束為期一個月的齋戒月,目前各地還洋溢著敞開門戶接待各族到訪,相互道賀與分享佳節的喜悅氛圍,這是我國多元民族社會,民族之間友好與親善的和諧特色和文化遺產。

往年若因工作需要,都會到巫裔領袖特別是部長家採訪他們所舉行的門戶開放活動,否則就沒特地抽空出席,畢竟這種場合人潮擁擠,況且這些領袖在平日採訪活動中都有碰面,沒必要特地登門賀節。不過想想,讓孩子瞭解巫裔同胞過節情況與氣氛,也是一種實際生活教育。

我們先後到訪幾家有舉行門戶開放的部長家賀節,不出所料家家都是“門庭若市”,高官顯要、社團組織,各族人潮源源不絕,現場備有各種美食款待,整個氛圍充滿熱鬧與喜悅,主人家也為招待訪客忙得不亦樂乎,有些組織更組團前往。

過後與朋友到一名前助理部長私邸賀節,這是我首次到訪她家,籬笆敞開,寬大庭院蠻有氣派,主人家的女兒是一名州議員,看到我到訪似乎有些驚訝,朋友以為對方不認識我,還連忙作介紹,怎知她表示自己常在一些場合看到我。

久違的主人笑臉迎人熱情接待我們,同樣備有豐碩食品款待,還特別介紹有幾道是親自做的糕點,親切與我們話家常,與之前在部長家那種人來人往,擦肩而過情景有很大差別,這裡人潮稀少,只有區區可數的親朋戚友。

有個民間組織也到她府上賀節,離開前準備與主人合影,原以為他們會同時邀請坐在咫尺之遙的主人及其女兒一起拍照,結果只邀請後者,當下真的讓人看透 現實社會醜陋的一面,也瞭解無論一個人曾任甚麼高職,作了甚麼豐功偉績,一旦人不在其位時,不會多少人會永遠記得你,就連拍照也會被遺忘。

我不知道她在任助理部長期間舉行開放門戶時的人潮情況,如果因為她從崗位退下,人潮就大不如前,甚至逐漸被人淡忘,那是令人感到遺憾,也反映民眾在現實社會下,將一些曾把自己青春與時間奉獻給多元社會者慢慢遺忘的悲哀。

生活在現實社會中,有時還真的有些可怕與可悲,縱觀一些在選舉中落敗的領袖,也經不起時間和社會現實的考驗,他們從過去自己還是州議員或有官職時, 那種頻密走訪民間,到落選後幾乎銷聲匿跡,終年不見人影簡直判若兩人,暴露他們把職位看得比服務人民更重,若無法在職位取得名利,就選擇抽身遺忘人民。

無可否認,這是現實的社會,很多時候也須接受社會現實所帶來的殘酷事實,但我們不能對過去所有的領袖說忘就忘,就像一些當年有一官半職的領袖,不該在落選後就徹底遺忘當年支持他的選民那樣。

我們不全然責怪這個現實社會,是因為社會上有太多現實的領袖,是他們撒下現實的種子,讓它在社會每個角落萌芽茁壯,才造就今天現實的社會。

2012年8月9日星期四

回到從前

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,透過晨霧,一縷縷地灑滿整個大地;我駕著車緩緩向前挺進,車窗外盡是熟悉的村莊與家園,心裡有些期待與興奮,自己又回到離開多年的故鄉。

故鄉離家僅有十多分鐘車程,不算遠,不過平時除了去堂哥家,未曾想過要特地回鄉看看,去尋覓那份隨風而逝的回憶,尤其那所曾培育我兩年啟蒙教育的母校,西里益中華公學。

好幾次路過校園,都沒停下腳步好好環顧四周,自己總像一個趕路的旅者,匆匆從它身邊走過,對母校的變化,校園的一花一草毫不留心。這次因採訪母校舉行的植樹活動,讓我有機會重返久違的校園,找回封塵已久的記憶。

記憶中的母校校舍非常簡單,是工字形的建築結構,前排是一棟一字排的校舍,左右兩則各有一間課室,中間有一條不怎麼寬大的走廊,走廊盡頭便是辦公室。

數十年後的今天,校園內的人、事和物一切都隨時間的步伐在改變,變得讓我陷入一種似乎熟悉,又很陌生的感覺中。

踏入校門,引入眼簾的還是那棟記憶中最清晰的校園情景,我慢步在校園行走,盡量找回那份流逝已久的熟悉感,結果發現校園內的情景與過去猶如天淵之別,也增建了兩座新校舍。

憑著一些記憶和印象,我走到當年上課的課室門口,對著課室內四處張望,這裡就是培育我小學一及二年級的課室。

當年由於課室不足,我們所用的這間課室一分為二,左邊是一年級,右邊則是五年級,中間沒有任何屏風阻擋,授課的老師須兩邊跑,在給我們講課時,五年級同學就作功課,如此上課情景,我懞懞懂懂渡過了一年級生涯。

上了二年級,上課情景還是沒有改變,我坐在靠近後門的最後一排。好多時候在聽課之餘,兩眼也會轉向外頭,有時以一種期待下課鐘聲響起的眼神,凝視著天空發呆,偶爾又以羡慕的目光,欣賞松樹上跳躍的小鳥。

在那時的農村社會,沒有如今天的幼稚園啟蒙教育,到了適齡入學,孩子都是直接進入小學一年級。第一天上學,是隨同姐姐到校,看到班上整十位陌生的臉孔,當中還有數名土著生時,一時還真無法適應過來,還好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,大家相處的還蠻愉快。

讀完二年級課程,我們就搬離故鄉,我也轉入到另一所附近華小繼續三年級課程。當時年紀小,即使離別在即,也不瞭解友情的可貴,更不懂離別的惆悵,不僅沒有給同學留下任何聯絡地址,沒有合照,就連一聲珍重再見也沒說。

短短兩年建立起來的同窗之情就這麼一別,宛如斷線的風箏,彼此音訊全無。事隔數十年,再也記不起他們的名字,也不知他們現況。

我雖然回到從前我們曾相聚的地方,卻回不了過去的時光,人生沒有回到從前的可能,若能,我要好好留住那份人生最初的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