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們常說記者見識廣,許多外人不易接觸的人、事、物,記者都有可能與他們做近距離接觸。
我不能否認這種說法,畢竟自己在這領域數十年光景裡,看到和接觸的東西確實不少,或許因為走在採訪線上,導致記者往往需走近原本沒計劃或想要接近的社會層面。
我對砂州多元民族社會的不同宗教習俗,向來充滿好奇與興趣,覺得他們在宗教習俗進行的每一個步驟或程序,都有特殊象徵和意義,只是自己不全然瞭解。
數天前和同事前往三馬拉漢採訪土著法庭和土著習俗大廈動土禮,整個儀式充滿達雅族群習俗色彩。我可理解這種情況,因為發展計劃屬於土著社群,他們須按照本身的習俗進行祈福,確保工程進展順利。
米靈在達雅社群中是相當受重視的宗教習俗,無論節慶或嘉賓到訪,他們都會進行這種儀式。儀式進行時,族長先把備好的雞蛋、爆米花、飯糰和咸魚等祭品先後有序放入外形如漏斗的竹籃內,然後手握一隻雞對著祭品念念有詞。
我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族長認真且嚴肅在進行每個過程,經過族長宣讀祭文,他們將這些漏斗竹籃提到另一處。原本沒想跟隨大隊,但為瞭解接下來的儀式,就頂著猛烈太陽走到兩個泥坑前。
各自手持鋒利長矛的兩人,對准麻袋內的豬刺了過去,頓時如注的鮮血從麻袋湧出,再用巴冷刀把豬頭砍下,最后連同竹籃一起丟入泥坑,整個祭拜儀式才算圓滿劃上句點。
印裔社群也有他們不同的祭拜儀式,去年馬當山附近一座古印度廟裝修後舉行落成禮,由於道路設施不佳,我花費逾一小時才步行到位於山頂的古廟。
記得當時古廟內外擠滿前來膜拜的信眾,數名印裔樂隊成員全程在彈奏,信眾雙手合十不停沿著地面火抗遊走。儘管我不知這些儀式的意義,自己還是一直在信眾中攢動,希望牢牢記住每個儀式的過程。
落成儀式開始時,一名上身打赤膊的壯漢頂著一桶水,緩緩沿著樓梯登上古廟,當他來到屋頂頂端,先把一塊黃布捆綁在頂端凸出部位,再將手中那桶水倒下。
從上而下的水沿著屋頂四周流去,這時屋簷四周已站滿人群,紛紛利用瓶子等器皿裝取滴下的水,在他們信念中,這些水能帶給他們平安。
華裔向來重視節慶的宗教祭拜,如剛過的中元節,儘管不是整個華社都慶祝,但卻是佛教徒慎終追遠,虔誠祭拜和緬懷祖先先輩的重要日子。
我來自佛教家庭,每年祖先的忌日、清明和農曆七月十五,家裡和墓園都有祭拜儀式,不過未曾參與中元節的盂蘭盛會和搶孤。
我曾採訪這類活動,看到爭先恐後在搶祭品的畫面,曾對他們的安全擔心,不過我不責怪或指責,因為每個人心中對宗教習俗都有各自的信念,我們沒資格去喜不喜歡一個族群的宗教習俗,也不該以自己的信仰去批評他人的相信。
每次當我身處在與自己宗教不同的採訪環境時,都會保持入鄉隨俗的態度去尊重對方的習俗,因為只有以尊重自己習俗的心,去尊重他人的習俗,你才能獲得他們同等的尊重。